-一盒甜豆奶-

*哨兵向导AU，有很多私设。感情线是赫海/83line。

*本章推荐BGM：Islands-SUPER JUNIOR (슈퍼주니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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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咖啡把李赫宰和李东海喝得坐立难安。有邓恩珠横在他们和梁知允中间，原本计划好的增进感情全都成了妄想，他们反而得提防着不要被邓恩珠发现在安所长的案子上他们曾经知情不报——这在局里已经算是极其严重的违规了。

 

比起两位拘谨的后辈，邓恩珠明显要自然很多。她先是与梁知允叙旧，两个人互相抱怨了一下初中时期固执又挑剔的老师，后面见李东海和李赫宰都干坐在旁边喝咖啡，便又与他们两个交谈起来：

 

“我记得东海和银赫都是今年退役的吧？怎么样，最近在行动部有哪里不适应的吗？”

 

李东海冲邓恩珠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他长了张扬名特勤局的好脸蛋，但和他的脸一样出名的还有他的不善言谈，应酬对他来说还是太困难了。此刻有李赫宰在身边，他干脆心安理得地闭了嘴，打定主意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要说。李赫宰也自动自觉担任起他的发言人：

 

“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前辈们也都很照顾我们。”

 

邓恩珠点头道：“行动部不少同事都是首府塔圣所毕业的，算起来曾经也都是你们的学长学姐。啊对，我想起来，利特和你们以前住过同一栋宿舍是不是？还有希澈，他和你们也挺熟悉吧？”

 

李赫宰谨慎地回应她：“是的，曾经利特哥和希澈哥都带过我们出任务。”

 

“我还记得我最初见到他们两个的时候。”邓恩珠说，“好像是他们刚进圣所的第一年，两个人的个人训练成绩都非常突出，因此少有地刚入校就参加了和特勤局的联合行动，俞部长那时就很看好他们，私底下和我们说，早晚要把这两个小子签到特勤局来。只是没想到他们俩现在关系会闹这么僵，在局里碰见了都互相不说话。”

 

朴正洙和金希澈进入圣所的第一年，李赫宰还是个才上高中的毛头小子。特勤局这个词汇对年轻的他来说太过遥远，他那时一点也不知道朴正洙和金希澈都要进行什么样的训练、参加什么类型的行动，周末两个哥哥休假回到他们的出租屋的时候，李赫宰最担心的永远是李东海会不会和金希澈告状说他又不陪自己玩，然后金希澈的雪豹会一巴掌拍在他身上，用暴力勒令他在学校的时候不许偷偷甩开李东海去打球。这是那个朝气蓬勃的高中生活能留给他最深的印象。

 

邓恩珠突然提起朴正洙和金希澈是为什么？李赫宰知道朴正洙这些年都很刻意避免给外人留下“Super Junior的成员们关系很好”的印象，他恨不得把这九个人完全拆开，好像他们是什么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九只鸡蛋。朴正洙和金希澈的关系当然也没有外人以为得那么烂，他们俩在仁川塔打的那一架确实闹得很大，也把所有的成员们都吓到了，但是两个人冷战了三个月之后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和好，李赫宰冷眼旁观，他们俩倒像是比之前更亲密些了。至少以前朴正洙做饭的时候，金希澈是一次也不肯去帮忙打下手的，但现在更常见的是朴正洙嫌金希澈在厨房里捣乱，硬把他赶出来。这些细节肯定不能和邓恩珠说，李赫宰的脸上挂着社交场合的礼貌微笑，只附和道：“毕竟现在大家都工作了，和上学的时候肯定不一样吧。有矛盾也是难免的。”

 

邓恩珠说：“那你知道他们两个矛盾大到利特已经在申请调换部门了吗？”

 

李赫宰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什么？”

 

邓恩珠端详他的神情：“我也是才听俞部长说的。利特今天在系统里提交了转职申请，有意向调动到宣传部去。他履历业绩都很好看，宣传部这些年一直缺一个能力强的发言人，他想过去，那边没有不要的道理。只是利特在行动部做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当作是我的接班人，他突然想调职，我对此还是觉得挺意外的。”

 

“这……”李赫宰难得地磕巴了一下，“我对这件事也完全不知情，部长。”

 

邓恩珠苦笑道：“我想你也不知情。利特的转职申请写得很委婉，但基本意思就是不想和希澈继续共事了，看见他的申请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水火不容到这种地步。”

 

要不是李东海在桌子下面踩了他一脚，李赫宰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特哥要换部门，这事怎么他们没一个人听说过？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只要在行动部再工作几年，邓恩珠现在的位置将来肯定是他的，行动部很久没有过他这样工作和社交能力都非常优异的人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要申请部门调动？

 

这不是短时间能想通的事情。李赫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再看向邓恩珠时已经冷静下来。他没有再试图接上邓恩珠的话题，只是与这位部长对上视线，而下一瞬邓恩珠又道：“我以前看过利特和希澈的档案，你和东海认识他们还挺早的吧？他们早年也像现在这样不和吗？”

 

邓恩珠的声音醇厚又柔和，李赫宰忽然间觉得她好像他曾经在圣所见过的心理医生，他坐在济州塔海边的咖啡厅里，却仿佛置身在高校刷成粉蓝色墙面的咨询室里，角落里燃着不刺鼻的熏香，这环境让他感到放松。他几乎要把心里话和盘托出的瞬间，一道潮水一样的精神力无声无息地搭上他精神图景的边缘，随即化作一道尖利的突触，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下：

 

【专心。】

 

是李东海的声音。

 

李赫宰猛然惊醒，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邓恩珠的精神力控制住了！

 

要不是李东海天生精神力抗性高、不会被邓恩珠干扰到，要不是李东海和他早就悄悄建立过精神联结，才能通过相融的精神图景末梢来提醒自己……李赫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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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工作场合禁止使用精神力对他人的精神图景进行干扰，这是写在守则里的，邓恩珠绝对违规了！”李赫宰咬牙切齿道。

 

距离之前那顿糟糕的下午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李赫宰坐在副驾驶，依然回想起咖啡厅的那一幕就手脚发凉。邓恩珠的能力远比他们之前所认识到的要更强大，李赫宰的精神力水平远超许多A级向导，但在邓恩珠这个S级向导面前竟然毫无招架之力，他一点也感受不到邓恩珠精神力的波动。连普通的心理暗示他都无法抵御，那如果下一次是性命相搏呢？

 

他没有受到一点实质性的伤害，但现在消沉得仿佛被人用麻袋罩住脑袋、又猛揍了几百拳。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焦虑过，连得知和东海的检测结果不达标那天都没有。他是圣所四年来的首席，是行动部最闪耀的新星，他能做好一切事情，也肯定能保护好所有他想保护的人……

 

但是邓恩珠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他。

 

李赫宰甚至不敢细想，如果邓恩珠想要伤害李东海呢？他没办法放任自己的思绪向这个方向发散，只要想到一点点李东海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的可能，他就觉得呼吸急促，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李东海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缩放导航地图查看酒店的位置，他的精神力一直延伸出去，包裹在李赫宰的精神图景边缘，像涨落有序的潮汐一样有规律地安抚着爱人紧绷的神经。等到李赫宰的心率渐缓，李东海才说：

 

“如果她这几天都和梁知允在一起的话，我们济州塔就算是白来了。”

 

“你……”李赫宰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李东海现在脑袋里还是梁知允的案子，“你一点都不后怕么？”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还是闷声道：“邓恩珠这么强。”

 

车载导航用机械音报出行进的方向，李东海打亮转向灯，抽空在车内后视镜里看了李赫宰一眼：“你现在是被绝对的精神力威压影响到了，书上说这种情况在离开干扰源二至四小时之后会自然消退的。我觉得到酒店后你应该洗个热水澡。”

 

李赫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这不应该。我毕业考核时的各项数据都好过邓恩珠的，就算她是向导我是哨兵，我也不应该被压制得这么厉害。而且你刚才还帮我解除心理暗示了，你是想说我们两个联手都对付不了她吗？”

 

“我是想说她的精神力太高了，高到不正常。你刚才被她影响得很深，这很反常，连希澈哥都没办法对你形成绝对压制，邓部长是怎么做到的？希澈哥可是现役探员里精神力强度最高的一个，他的数据是远远超过邓恩珠的。”因为没有被邓恩珠的精神力干扰到，李东海现在的思路非常清晰，“我想起来局里一份卷宗，十几年前市面上曾经短暂地流通过一种能激发人精神力潜力的针剂，但这是违禁品，很快就被局里取缔了。”

 

李赫宰愕然：“你想说邓恩珠用了这个药？”

 

“……我不知道。”

 

接下来的路上他们两个都没再说话，车内只偶尔响起导航的声音。十几分钟后车被李东海平稳地停在酒店外面的泊车区，他将车熄了火，呆呆地在原位坐了一会，眼里呈现出罕见的无措和茫然。李赫宰从副驾驶的位置凑近他，他牵住李东海的手腕，这人的手腕比他的要细上一圈，在透过车窗的月光下面微微地发着抖。

 

李赫宰这才意识到，李东海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向导的本能让他第一时间选择的是张开自己的精神图景去安抚自己的哨兵，而无暇去关照自己也在剧烈波动的情绪。酸痛和温暖两种情绪瞬间充斥在胸口，李赫宰低下头，亲了一下李东海的手背：

 

“别怕……别怕。会有办法的。”他不知道是在安慰东海，还是在安慰自己，“会有办法的。”